坐了兩個多小時的汽車,人從車廂裏出來,趕緊呼吸幾口空氣,替自己的心情和精力打氣。一路的平而枯燥的水泥路把我引進山裏,其實等到我從山腰的那塊斜石坐著看她的臉,那時侯對面的山巒被落日侵浸的肅穆起來,雲開始蒙住了她的眼睛。這一切使我後來下山時感到這段水泥路格外的枯燥,回憶總是在這時攪混了時間和感覺,象認識她那天晚上在酒吧喝了的四種啤酒對於在山裏的我,它們的味道毫無差別的叫做啤酒,修飾一點我就說四種自釀啤酒。
一路上,有一群人不時的出現在我的身前,或者不時的出現在她的身後,他們用幾乎很多年前的時尚方式,提著一個很大的答錄機,答錄機在乾電池的驅動下,哼哼唧唧。他們中間有一個女人好象對我有興趣,在離我只有半步的時候就用一個動作在身邊停留一秒鐘,然後就拉開我們之間的距離,一直拉開到三步或者五步的樣子,我就知道那一秒鐘應該準時的再現了。那一秒鐘這個女人還給我一種不同與她的氣息,每個人的氣味總是不同的,尤其是肮髒的男人和潔淨的女人。可是我這個人很純情,特別是在現在我期待的是純情的分手,她知道我這一點的,所以下決心我們來爬山,而且準備很充足的食品,比如情人梅。
在山澗一個停頓之處,停頓之處是一汪靜水,她告訴我她真的認爲我們的感情好美。那時侯我應該就知道了在靜水上面的那塊斜石上我可以看到落日,以及同時發生的雲蒙住她的眼睛。我知道她說這類話的語調的時候,準確的說是這類話的語味的時候,我就有點失語,舌頭和頭腦不往一處使勁,面部肌肉也變得青春和少興,幾乎完全抵消了內心一貫的想用最原始的行動解決問題的衝動。我真認爲她是美好的,但是我們的感情真的不好美,因爲我愛她的幾乎總是她沈默或者崇拜我的時候,我感到自己很不潔淨。那時的此刻,雲向她的眼睛移動,她開始不說話,她最殘忍地將後來的那段水泥路的枯燥完全製造出來。
在來到這一汪靜水之前,我決心把我的最純情的一面留給她。我不扔一個廢棄物,甚至包括我自己都極爲自尊的表演著所能想象的一切優秀的舉止。比如,我看山澗的水的時候,就捧出一點喝進身體;我看綠色的樹葉的時候,就想自己應該是一串點綴的紅葉;我看賣礦泉水的小女孩的時候,甚至就想她是我的妹妹;我看見一個山民的時候,我甚至問他這裏有沒有猛獸,他說有豹子,七年前有四隻,我想那時侯我們如果來,我們就會決定結婚。
那塊斜石準確的提供了我的坐姿,她準確地知道了現在這座山裏沒有豹子,也沒有我作爲一個男人應該起到的保護的作用。她吃完了那袋情人梅,然後把紫色的包裝袋給我,就等著玫瑰色的雲蒙住她的眼睛。
她不說話的時候,我真愛她。我真應該問上山的路上的那位女人要個電話,在枯燥的水泥路面上我這樣想著,我和她拉開了三到五步不等的距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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